【武任/哨向】破冰

写完发现哨向的设定好像并没有实质作用……

白嫖了大半年的群主终于割腿肉了

真的非常久没有写同人了我表演花式ooc





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哨兵的精神图景。


在又一次绕回到起点后,武伽终于产生了些许放弃的念头。

眼前这片松林无论什么时候进入都是一片白雪覆盖的景象,空中堆满乌云,寂静得连风都停滞在冰冷的空气中。


若是没有向导的带领,连精神图景的主人自己都会迷失在这里。


所以那个人不在了之后,武伽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原地打转的状况中。

然而无论上次离开时走到了哪里,下一次进入时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武伽姑且将这里作为了整个精神图景的中心。

这是棵高大到没有常理可言的松树,上面理所应当地积了更厚更厚的雪,在孤寂的氛围中,看上去就像背负着难以承受的悲伤而陷入了沉默似的。


武伽面对着它,感到同样的无言和孤独。在试图探索松林数次未果后,他终于以之前没有过的认真态度观察它了。


树干上每一寸粗糙的外皮,和上面一道短而深刻的划痕。



注意到这点时武伽一瞬间从颓然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那是道不久前刚刚留下的划痕,大概出自于某把锋利的匕首。留下它的力道很大,似乎是刻意地想做这么个记号,但这棵树本身的存在就是个极其明显的标志。

这更像是在传递一个信号,武伽用手抚上划痕边缘的时候清楚地意识到了。


他随之转身望向寂静中的松林,那寂静似乎已经在逐渐地被打破了。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中,武伽都没有机会和莫名其妙的闯入者碰面。

但从松林中心向外,一大圈的松树上都被打上了记号。

武伽望着这些树上的划痕时总觉得这场景异常魔幻。他即使厌烦这里,也从没敢对这里做出任何破坏。


闯入者毋庸置疑是个向导,不然不可能在从中心走出去那么远,但绝不是个受过正规训练的向导。他太缺少经验,重复地做着并没有用记号,甚至不懂在陌生的精神图景里应该保持警惕,就毫无章法地乱逛,简单粗暴地开出路来。


武伽走到了这些做了记号的树的最边缘,树上的划痕很新鲜,但划下它的人仍然不在这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机灵。武伽盯着那草率的记号,确信这至少是个擅长东躲西藏的家伙。

而他恰好很擅长揪出这种家伙。


1


武伽是个公认的固执的家伙,就算之前没多少人知道,现在大概也都有所耳闻。

首席哨兵在搭档殉职后的两个月中始终拒绝匹配新的向导。塔里几乎传遍了这事,不少人都一个劲地酸:有能力也不能任性成这样吧,何况都在塔里待了多少年了。

然而领导层并没有办法干涉,因为这位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哨兵确实有无可替代的素质,谁也没理由放弃他。能做的只有经常性地安排他在静音室里关着,以确保五感的精密度。


武伽对此毫无怨言,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放不下那个人,理所当然也接受不了廉价的替代品。

可塔不是个有人情味的地方,它才不管搭档间产生了多深厚的感情,该断的时候硬是要让你断得一干二净。它追求的仅仅是公式化的协作关系,让哨兵和向导在战场上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塔总有一天会用无法抗拒的手段让他重新组队走上战场。


虽然当下的状况略显诡异,也绝对是领导层在强行给他塞搭档。

但这实在是他从没见过的手段。且不说是用了什么方法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入这里。向导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不随意与陌生哨兵建立精神联结,鲁莽地踏进对方的精神图景更是极其危险的举动。

是领导层不择手段,还是说这个向导对他们价值不大?


唯一让他稍微放宽心的,是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这个拙劣的向导周旋。



这次他在进入精神图景后没有尽可能远地去探索,而是在离中心不远的地方徘徊。

绕了几圈后再回到原地,中心那棵巨大的松树下终于出现了在这里悄无声息晃荡许久的家伙。


不出意料是个极其年轻的向导,他或许真的没上完培训课程。

光是那不入流的打扮和过于前卫的发色,就足够让武伽对他打低分。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的行为举止也丝毫没有向导应有的冷静与谨慎。他抬起头,仿佛是在堆满乌云的空中寻找并不存在的太阳来辨别方向。然后四处张望着,随意决定了个方向就往前走,那一大堆记号似乎真的起不到任何作用。


武伽不敢相信,塔里多久没见过这种水平的向导了?向导再怎么稀缺都不可能找来这种货色充数。

而且,他又究竟凭借了什么能力进到这里?


这些疑问终于把他从松林中推了出去,他在两个月的空窗期后终于再次和向导正面接触。

是和这个陌生而古怪的闯入者。




2

优秀的向导是比起哨兵来更稀有的资源,失去搭档的哨兵或许会被劝退,但向导会被迅速安排新的搭档。从觉醒为向导开始他们就属于塔,并且几乎时刻都将处在塔的监管之下。但即使是这样严格的管控,依然有拒绝归属于塔而藏匿于普通人之中的野导存在。


武伽在这会终于体会到了这两个月以来的某些价值, 如果不是今天他绝不可能见识到野导那仿佛极力在推销自己的自我介绍方式。

他默念着任小冲这个名字,犹豫着是不是该记住,也不确定当下无声对峙的场面还得持续多久。

“……你今天没往那里面走?”那家伙试探着说,稍稍往树后躲了躲,完全是没话找话的典型。

武伽在这时候可选择的回话有很多,质问眼前人的身份同时干脆利落把对方赶走是最符合他作风的举动。

可他一瞬间又没了这念头,而是忽然对这片松林中再次有了除自己以外的声音感到莫名的怀念。


“赶紧走吧。”他用自己都感到难得的平和语气说出来,转身又往松林中走去。


“不是往哪走。”任小冲忽然喊了声,目之所及被冰雪覆盖的松林似乎都被传达到了。

“你知道该往哪里走?”武伽不由得回过头看着那年轻的向导。

那家伙于是从树后站出来,好像终于有了些信心的样子。

“我带你走。”

那着实是句颇有向导风范的台词,配合任小冲那稍许认真起来的神情确实动摇了武伽。



他于是跟了上去,即便结果和他预料的一样,松林依旧是那片看不到尽头的松林,厚厚的积雪也没有融化分毫。

可某种气氛令他异常怀念。即使不是从前那个人,但被人引领的踏实感似乎是每个向导都能带来的。

任小冲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业余,他非但没有集中注意力去分辨方向,反而三番四次地回过头试图再打开什么话题。

“武爷,”他自然而然地用着别扭的称呼,“我能问个问题吗?”

武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努力接受着被莫名其妙安上的称呼。

“你说这哨兵向导,读作搭档,是不是还得写作别的什么东西……?”


确实是这样没错,双方在建立精神连接的一刻起,就早就成为了难以分割的整体。他们互相

因此目睹其中一方的离去才会异常痛苦,甚连灵魂都在离别中缺失了一部分。

可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向导是理解不了这份联系的沉重与宝贵的,武伽深知这点,于是没把内心深处牵扯到痛楚的沉重部分表达出来。

“大概吧。”他强行轻描淡写道。

“那你是不是……”任小冲似乎想小声地问些什么,但或许碍于还不熟识的关系,始终没能问出来。于是又接着去分辨那些树上或深或浅的记号,绕着几棵相似的树留下一串无意义的脚印,始终有一部分注意力游离在外。

武伽猜到了那问话会指向什么,从那会就开始默默思考该怎么去回答。



3

“谁强行给你安排了?谁敢强行给你安排……”

那手握烟斗的女人不走心地推脱责任,仿佛一开始就没想隐瞒什么。

“至少不该是那种人。”

“哪种人?”她抬起眼睛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武伽,像打量一件尘封已久的出土文物。

“没经过同意就进入他人精神图景的向导,他根本就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真正问题在这里才对。”女人用她磕不出灰来的烟斗在桌上磕了两下,难得地摆领导者的架子,“你应该知道再次找到契合的搭档是多困难的事。”

武伽没再说话了,话题引向了他最不愿意接触的部分。

“谁都没法维持在同一个阶段停步不前,回到从前去更不可能。”

这些不是空泛的教条用语,用在这种情况下未免太不合时宜,但它展现的却是非常真切残酷的现实。

“这应该是为你自己做的决定。”女人用少见的语重心长地口吻说着,她当然也感到过悲伤,只是她的身份不可能允许她表现出来。



那片松林之所以深沉而寂静,就是为了用不引人注目的方式隐藏无法再次回忆起来的伤痕。




塔一直试图强调哨兵与向导之间平等而互相尊重的关系,塔的许多规则都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双方的能力以维持平衡。向导本身拥有的能力是因人而异的,但在塔的训练过程中,他们处理各种情况的方式基本被固定了。除非特殊情况,不可未经允许进入他人的精神图景是极其关键的一条规定。它不仅是保护双方的措施,更是一种基本道德的体现。

但没有在塔内受训的野导当然就不在乎这方面的限制,没有阻碍地自由进出他人的精神图景,对于他们是种精神力强大的象征。



任小冲出乎意料地守时,只是他没法每次都直接出现在松林的中心位置,而是得从松林里的什么地方绕过来。

“这地方真的冷。”他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又另有所指地抱怨一句,他大概也早就对这精神图景主人的偏执有所耳闻。

沉默理应能使人专注,对于任小冲却仿佛有反效果,他似乎得通过自言自语和问一些无意义的问题来驱使自己行动,但他倒也懂得敏锐地避开某些话题,就像他虽然不止一次抱怨松林的茂密和复杂,却从不提及曾经在这里行动的向导。

是,或许从这些方面看,外来的向导并不是一无是处。武伽这么承认着,虽然要他肯定这家伙的能力还早得很。

在双方都不愿承认某种相互熟悉的关系建立起来的同时,却已经不约而同地回避同一件事。



4

“为什么不去塔里登记?”

回忆起来时,武伽发现这句话是个重要的转折点,他用略显生硬的方式向对方靠近了,不然他们可能永远处在谁都不愿主动拉近关系的尴尬局面。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任小冲讶异地转过身来,顺势靠在他刚刚做了记号的树上,“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向导,也不想和谁搭档。”

颇有叛逆意味的理由让武伽不由自主地拿出了教育新人向导时惯用的套话:

“你应该知道向导的资源有多紧缺,如果你真为自己着想,就该按规矩行动。”

“拜托别那么说了,我这不还是被找进来了吗。”任小冲不出所料地也露出一套话听过上百遍后几乎反胃的神情。


这种仿佛训话青少年的情形也终究还是让武伽觉得没意思,他索性也倚靠在身后的树上,和进入自己精神图景的向导保持着生疏的距离,任由进行不下去的对话在沉寂中僵化。

可任小冲习惯不了这样的沉寂,他仍在尝试把什么话说出口,他或许一直在找这么个机会用最圆滑的方式表达一些直白过头的东西。

“而且我不想变成对谁来说很重要的人。”他用大概不想让任何人听到的极轻的声音说道。


然而武伽听得很清楚,这周围的寂静让所有细微的响动都无所遁形,包括他内心某个冻结起来的地方松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从未光临过这片松林的阳光也悄然穿过茂密的枝叶,在雪地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


这并非是对某人绝对称不上专业的能力的认可,也不是出于什么可笑的感触。

所有微妙的变化都来自于一种从未提防过的精神力的驱使。那精神力起作用的过程大概曲折得很,手法也拙劣得让人能一眼看穿,可的确达到了目的。



“没有那么差劲吧。”任小冲大起胆子说道,这算是目前为止最具顶撞性质的话。他双手背在身后,不自觉地就着刚才的划痕撕下小片树皮,一副第一次进行实践焦虑不安的样子。


武伽不动声色地将精神屏障削弱了些,好让精神力更容易影响到自己。

他似乎是从这一刻开始终于意识到了对待新人该尽量宽容些。


“没那么差劲。”他生硬地附和着。







5

夜晚塔顶的露台和那片不实际存在的松林一样的寒冷沉寂。


故人的打火机在手中反复开合几次,始终冒不出火花。

但或许火光亮起来是更麻烦的事,回忆是只要闪现就难以停下的东西。

于是武伽放弃了点火,抽一根烟的欲望更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没有过了。


命运这个词说起来像是为某些事的发生找的借口,有时却仿佛真的存在命中注定的事。

包括搭档的离去,完全看不顺眼却和自己意外匹配的向导,在精神图景之外不可避免的会面……

以及这些事所确定的近在眼前的未来。




任小冲没有在精神图景里那样守时,而是战略性地迟到了几分钟,才极不情愿地来到那明亮的月光下。

“真冷啊……”他一如既往地小声抱怨着,却也依然在寒风中放肆地敞开着衣领,露出胸口一角标志着塔的印记。

随后他便自觉地与武伽保持住一段惯常的距离,手撑在栏杆上俯瞰那被白雪覆盖的城市。


 这似乎和之前的状态一样,却已经产生了许多微妙的变化,让原本的沉默更难被打破。

所以武伽知道这次等不到那家伙用闲言碎语来打开话题,于是近乎唐突地开口:

“他是个优秀的向导,有敏锐的直觉和准确的判断力,从向导的素养来说无懈可击,”他停顿了,看向任小冲,“但他还是在任务中牺牲了。”


任小冲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又试探着问:“意思是我和他比起来就更不够格了?”


“不是,”武伽把手里的打火机抛过去,声音逐渐低下去,“意思是问题出在我身上。”

“话不能这么说……”任小冲这回迅速就接上话,然而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话到底该怎么说,于是又憋屈地沉默下来。



武伽从没想用这话来索求什么宽慰,只是他发现除了现在就再没有机会说出这话来。

所有人都会说这不是他的错,因此反反复复地把错误归咎于自己也没有了意义。

但现在说出来是有意义的,他在试图让即将成为自己搭档的人明白,他不是绝对强大而优秀的,他无法完全保护住身边重要的人。

说出这话后他才终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即将面对的一切,他曾以为忘却不了的回忆也终于彻底被埋藏在了松林深处。


任小冲握着打火机,抚过那光滑的边角,就像在从上面找寻某些线索似的。

“所以我到底还要不要进到你那林子里去……”


“没必要了。”武伽坦然地打断,然后对上任小冲讶异的目光。




“抓紧时间去让自己变得没那么差劲吧。”







end.


正因为我们都是残缺的,才总是需要他人来填补自己缺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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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就给我老公上柱香再走吧!